《美国内战》:一场从战地记者视角揭示的国家悲剧


转眼就到了6月,国内外各路影片又到了院线群雄逐鹿的阶段。其中有部进口电影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不仅是因为它官方宣传“一刀未剪”,还因为它有个令人无限遐想的片名——《美国内战》。

从海报上举枪朝着白宫磨刀霍霍的士兵的架势,再联想现实生活中美国不时传来各州独立的冲突新闻,很容易就能脑补出好莱坞大片的经典场面——枪战、爆炸、白宫陷落,美国人自相残杀,美国总统最终被打倒,号称“团结在一起”的美国最终走向崩裂。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场面在本片中的确有展现,但并不是影片的全部内容。比起让全球观众只看热闹,导演亚力克斯·加兰显然还想讲述更多不同凡响的故事。

故事开场时,美国已然四分五裂,19个州宣布脱离,州际公路关闭,美元似废纸般严重贬值,大城市陷入资源短缺,民众为生计而恐慌。与美国政府最针锋相对的是加州和得州组成的“西部武装力量”,以及佛罗里达州的“佛罗里达联盟”。尽管美国总统宣称掌控了局势,实际情况却是政府军已四面楚歌,白宫岌岌可危。

本片的女主李·史密斯是路透社的记者,她与同事计划前往华盛顿,赶在白宫沦陷前采访美国总统。这将是过去14月来唯一的独家采访,也是她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然而,这个计划的危险性极高,因为政府军早已无视国际法,将战地记者视同敌人。尽管如此,他们仍义无反顾上路,还多了两个同伴——年事已高的老记者萨米和特别崇拜女主的年轻记者杰西。

所以本质上,《美国内战》是一部战地记者视角下的公路片。一行四人即便见惯了世界的复杂,仍会被沿途的见闻震惊。原本繁华的百货商店已是一片废墟,道路上停放着大量废弃车辆,默默展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激烈冲突。

在人际关系层面,仅因立场不同,人们反目成仇,一方受尽折磨,而另一方得意挥舞枪支,甚至在镜头前摆pose留念,他们原本是同窗好友。在面对冲突时,记者们最困扰的是:你是哪边的?对方是哪边的?为何大家不知道对方是哪边却要厮杀?他们发现美国人似乎陷入了一种混乱,由不得他们理智判断、理性辩论,而是被迫陷入你死我活的困境。

途中,他们来到匹兹堡,发现这里如同与世隔绝,政府军和反叛军的冲突仿佛从未发生,这里依旧宁静祥和。当地人淡定地回答道,知道外面出大事,但保持中立岂不是更好?

导演刻意跳过引发内战的起因,但记者们的沿途见闻在某种程度上呼应了美国的当下——一部分人无比坚定立场,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压异己;另一部分人选择性忽略冲突,为保全自己的利益。

影片最值得细品的是女主和杰西这对新老记者,她们既是彼此的镜像,也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女主曾凭震撼全球的新闻照片成为最年轻的玛格南摄影师,职业生涯记录了无数重大事件,坚持客观记录从不多掺私人情感。杰西视女主为偶像,随行是为了快速学习,但第一次近距离面对血腥冲突时,她僵硬到忘记拍摄,事后懊悔不已。

随着战地环境的熏陶,杰西快速成长,两人的关系逐渐从师徒变得微妙。影片通过剪辑手法,展示两位记者拍摄的瞬间——女主避开血腥场面,而杰西则直面惨烈场景,记录下每一刻。

在冲突中,两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在一场激烈突袭中,女主的PTSD发作,无法拍摄,只能靠同事帮助转移。杰西则冲在前线,兴奋地记录总统被反叛军击毙的画面,最终这张震撼的照片让她声名大噪。

影片最后,通过女主的决然牺牲和杰西的成长,导演亚力克斯·加兰揭示了一个残酷现实:文明和善良退场后,剩下的只有野蛮和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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