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张国立执导,范伟和周冬雨主演的电影《朝云暮雨》,心情如片名般阴晴不定。张国立在采访中表示,影片的创作目的是讲述“人生无常”,但观看后发现,这部电影更像是叙述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逐渐深陷对一个年轻女子的感情漩涡。
影片前半部分相对正常,56岁的老秦将在三个月后出狱,并在这期间得到了拆迁赔偿款150万元。出狱当天,村长接他回家,告知父母坟墓被挖,赔偿金再加几万元。老秦走出监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婚姻介绍所,希望找到一个伴侣共度余生。通过与宋佳饰演的相亲女的接触,他迅速识破对方是个“婚托”,显示出老秦的头脑依然清醒。面对这样一个现实,他开始每天举着相亲的牌子在监狱大门口等待,希望找到一个“失足女”结婚。
周冬雨饰演的常娟出现后,剧情进入“老少恋”模式。虽然常娟只有二十四岁,但她的装扮显得更年轻,看起来只有20岁左右。老秦最初认为常娟年纪太小,跟自己不合适,他只是想请她吃顿饭,但常娟却百般讨好,在得知老秦有上百万存款后,更是发誓要给他生孩子。古话说“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老秦最终心动,接受了常娟并同意试婚。
“试婚”是影片中最矫情的部分。曾共坐两次牢的老秦,只想结婚生子,这是普通人的追求。但常娟除了购物外不让老秦碰身体,而老秦居然也甘之如饴。多处细节暗示,常娟对老秦有感动但无爱。在不断付出金钱后,两人领了结婚证。镜头一转,两人因生孩子问题吵架,老秦愤怒中试图强暴常娟,后者则用玻璃片刺向自己的脖子。意外地,这一举动感动了老秦,他在病床前把最后的钱给了常娟,而后者拿钱后消失无踪。
影片用大部分篇幅讲述了老秦逐渐爱上常娟,常娟却对他有感动无爱。故事精彩部分在於老秦失落后,开始在小餐馆免费打扫卫生,这是他曾在牢里练就的技能,也是让他心情平静的时刻,但这一切并不能消除生活的阴影。
影片最大的疑惑在于常娟的跳桥自杀。她用老秦的钱偿还了误杀家属的赔偿金。按老秦性格和做法,若常娟愿意与他继续,这笔钱并不算大数目。常娟的自杀动机或是对同学的愧疚,或是对未来的担忧,亦或是对老秦的歉意。导演在采访中解释她是个向死而生的人,对生活无留恋,更别提爱老秦。这一解释使故事出现裂痕,让人联想到冯小刚的《非诚勿扰》,但《非诚勿扰》中的是喜剧,而《朝云暮雨》更是悲剧,常娟最终成为植物人。
目前流行“双向奔赴的爱情”,但《朝云暮雨》的剧本上缺少这种平衡。如果常娟对老秦没有爱情,那么老秦的照顾究竟算什么?是婚姻责任,是人道主义,还是骚扰?影片未能解决这个问题。
作为一部架空时代背景的电影,《朝云暮雨》未能深入挖掘人性,只剩“老少恋”和“父女情”的杂糅。如果不是范伟和周冬雨的精彩演技,影片或许早已跌落谷底。目前豆瓣评分6.7分,只勉强及格。尽管摄影和音乐优秀,但编剧却未能把故事合理化,据说影片改编自真实故事《穿婚纱的杀人少女》,但真实若不艺术化,一样会显得假,这值得创作者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