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奥斯卡奖在全球瞩目下完美落幕,电影《留校联盟》在五项提名中荣获最佳女配角奖项,这一成果在如今的电影产业大环境中颇不容易。从个人角度说,这部作品是我今年最认可的优秀电影。
电影一开始,便能感受到导演亚历山大·佩恩特有的风格。以胶片效果的片头开场,蕴含一种带有忧伤的怀旧情绪,随后剧情在带着静谧的对白和合唱团的歌声中逐渐揭开,画面无预警地切换到新英格兰的一个小镇,那里被冬天的凄冷所包裹,仿佛一切都在歌声中得以温暖。
片中冬季灰暗的光影和寒风中飘飞的雪花,生动地描绘了角色们孤独而又艰难的境遇。与《海边的曼彻斯特》相似的开场空镜突出了男主角内心的绝望。然而《留校联盟》并不一样,佩恩给予他的角色以希望的光芒。合唱团动人心弦的歌声和温柔的歌词,一点一滴地揭示出希望的存在。
在充满佩恩风格的叙述中,生活的不如意和安慰的时刻交织,在难以改变的生活轨迹中,给予角色推进下去的力量。
电影中,主角汉纳姆是一个形象立体且有着深层次个性的高中历史教师。汉纳姆虽然严谨但却极具古板的形象,被排斥也被诅咒,却依然热爱着自己的专业。佩恩成功塑造了这样一个角色:他的不合时宜和古板,使他成为一个冷门中的loser,这也是导演一贯喜欢的角色类型。
随着剧情发展,汉纳姆的内心由顽固逐渐转变,这种转变建立在他给人的初印象之上。直到离别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滔滔不绝的汉纳姆,似乎他的内心已经有了波动。
而触碰到汉纳姆内心的关键,便是塔利。两个人的关系一直贯穿着佩恩的电影,往往是不情愿的陪伴和依赖。在《留校联盟》中,这一点也毫无例外。
塔利负责推动剧情的发展,而汉纳姆似乎总是阻挠。直到塔利带领汉纳姆走出校园,观众们才逐渐捕捉到两人间的微妙变化。佩恩巧妙地利用圣诞假期作为背景,加上塔利莫名的逃学理由,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而不引人怀疑。
影片的高潮在于塔利执意离开学校的真实理由终于揭露,所有的层层迷雾在这一刻逐渐展露清晰。当出租车未动,汉纳姆和塔利共同上车时,佩恩带给我们的不是紧张的焦虑,而是悬念。
故事的发展直至汽车再次成为两人的联结点。不同于《杯酒人生》和《内布拉斯加》,虽然《留校联盟》并非以开车贯穿整个剧情,但每个重要的时刻,都会有车与之相伴。
佩恩的电影不留余地地揭示生活的残酷,但总会有些安慰存在。最终,汉纳姆和塔利彼此了解后,开始了各自的旅程,汉纳姆辞去了工作,继续生活的征途。这也许就是佩恩所看重的电影精髓——生活中的loser们,即便一团糟,仍旧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