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8日,电影史学家大卫·波德维尔在《崩溃》系列节目中讨论了1919年对好莱坞产生重大影响的两大转折事件:当时最具影响力的明星对制片厂的挑战,以及派拉蒙影业公司对此的回应——企图从电影的创作到消费全程控制产品。波德维尔指出,尽管四位影坛巨星——玛丽·碧克馥、道格拉斯·范朋克、查理·卓别林以及电影导演大卫·格里菲斯——对制片厂模式表示不满,却通过建立自己的制片公司联艺(United Artists),试图更多掌握自己作品在影院的放映方式。
当时的明星们通过参与电影的全部制作过程,试图绕过日渐强大的电影公司,如福斯、米高梅等。与此同时,派拉蒙影业公司作为对明星自主力量崛起的反应,开始尝试垂直整合,即控制从剧本创作、电影拍摄到发行放映的所有环节,这在好莱坞的发展史上占据了极其关键的地位。
然而,制片厂与明星之间始终存在着利益冲突。波德维尔认为,影星的确希望在艺术创作中掌握更多的自主权,但大型电影公司则通过整合资源,在吸引观众同时也确保了电影产出的稳定性。
谈及当时的市场需求,波德维尔指出,尽管影院的数量较战时时期有所减少,但20世纪20年代初整体需求量却出现了爆炸式的增长。电影院需要源源不断的电影供应以满足观众的观影需求,而这正是制片厂成立的初衷。他们非但仗着明星效应,而且实施了“卖片花”策略,迫使影院为了获得热门明星的作品而不得不购买大量其他或许并不感兴趣的影片。
在面临艺术与商业的拉锯战时期,尽管明星在艺术创造上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如玛丽通过与导演恩斯特·刘别谦合作,开始尝试更为成熟的角色。道格拉斯·范朋克更是彻底改变了他在观众心目中的形象,从一个喜剧角色变身为大众心目中的英雄形象。而查理·卓别林则几乎保持了他一贯的风格,但格里菲斯在全新的制作环境中却并未能复制他在1910年代的成功。
从美国电影风格方面来看,美国制片厂在战后的全球胶片市场中,由于欧洲原材料短缺,而取得了巨大优势。他们自觉地开始采取一种新的拍摄风格——连续性叙事风格,让美国电影成为了全球性的热门产品。这种风格易于模仿且充满活力和能量,快速剪辑和情节的快节奏变化深受全球观众喜爱。
最后,波德维尔提及了网飞等新媒体公司如何在现代电影工业中延续垂直整合的潮流,他们不仅通过制作并直接发行电影,而且吸纳了广泛的影视人才,预示着对传统制片厂模式的新挑战。尽管未来电影产业的格局可能会发生变化,但明星和导演对于艺术自主权的争夺恐怕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主题。
由此可见,1919年不仅是好莱坞电影工业的转折点,更是全球电影史上一次显著的变迁。电影工业中的商业动向与艺术创作的自由在那一年发生了历史性的交锋,而这场交锋的余波一直延续到了今天。